老院長寥寥幾句說完，便轉身離去了。

陌上悠望著他的高瘦背影，他微佝的背，銀白的發絲，一時心頭萬千頭緒亂糟糟。

嬴舟見她臉色不怎麽好，猜想她應該是心裏紛亂。

他牽住她的手，低聲：“慢慢來，不要逼自己。”

陌上悠恍然回神，對他微微一笑。

兩人手牽手進了裏屋。

新竹不在，她回臥室收拾好包袱，他則繞著小苑走了一圈，見四處清新簡潔，淡雅安靜，很是滿意。

“這不失是一個隱居避世的好去處！”

陌上悠笑著揶揄：“那等你要避世的時候就來唄！你也做先生，如何？”

嬴舟見她笑顏如花，忍不住湊上前，正想要親她——

“姑娘！姑娘！”外頭傳來新竹興奮的喊聲：“聽說你回來了！太好了！”

陌上悠嚇了一跳，連忙羞紅臉推開嬴舟。

她走去門口，看到新竹蹦蹦跳跳奔來，也同時看到外頭院子有人影走進。

下一刻，半開的院門被推開了——韋侯爺一身絳紫色長袍，發絲有些淩亂，慌張奔了進來，左右環顧，直到看到陌上悠的身影，露出松懈的笑容。

“悠兒！”他大跨步沖進來。

新竹連忙停下腳步，跪下行禮。

陌上悠見他奔來，厭惡皺眉，連忙伸手將門關上。

韋侯爺被擋在門口，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住，穩住身形，深吸一口氣。

“悠兒……昨晚我聽說你離開了書院，心裏擔心不已，趕緊連夜帶兵出城找你。直到剛才聽到你跟三殿下回城的消息，才快馬加鞭趕過來。”

門裏安安靜靜，一點兒回應也沒有。

韋侯爺捏了捏拳頭，繼續：“你沒事回來便好。我知道你一時無法接受，也不敢奢望你現在便接受為父。可你不能意氣行事，免得傷了自己。”

他長長嘆了一口氣，腳步挪了挪。

“那個……既然你平安回來了，那我先回去了。等你心情緩和些，為父再來瞧你。我——我走了。”

他轉身走下臺階，緩慢踱步走開。

走了幾步後，他不舍又回頭，望多幾眼，才背影沈重離開。

陌上悠靠在門上，眼簾壓低，許久也沒動彈。

好半晌後，新竹湊到門邊，壓低嗓音道：“姑娘，韋侯爺已經下山了。”

陌上悠低低“哦”一聲，吩咐：“你別亂說話。我餓了，去廚房做兩份竹葉飯過來。”

“是！”新竹腳步匆匆走開了。

嬴舟優雅踱步上前，將她拉進懷裏。

“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竹葉飯？嗯？”

她扯開一個勉強笑容，低聲：“竹葉飯好吃，很多人都喜歡。”

他輕點她的俏鼻，拉著她往後方走。

“帶我去後院看看，先熟悉一下環境。以前從沒進來過，還是你來帶路好些。”

……

那天傍晚，嬴舟才依依不舍回城裏。

他並沒徑直回三王府，而是拐去了“白風畫館”。

隔天早上，畫館閉門沒做生意，一連幾天都店門緊閉。

陌上悠則恢覆往常的教書日子，備課上課批閱作業。

不過，她直覺學生們和同事們看她的眼光變得怪怪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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